二十
我说:“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行吗?”二马脸上露出笑容,他对我说:“傻根啊,不,小宝啊,我求你一件事,好吗?”我说:“什么事?”二马说:“就是我家里的事啊。”我说:“你家里的什么事?”二马说:“就是上次你和秋生到我家里的事,你不要到外边乱说好吗?”哦,原来是这事啊,我说:“那我叫你办的事好了吗?”二马掏出了一张纸,说:“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事?”我拿过来那张纸看了看,上边写着我爷爷的名字,后边写着收款5000元,证明人后边写的是二马的名字,上边还按着手印。我想,我爷爷果真收了人家的钱,看来数目还不小。我说:“这是真的吗?”二马说:“千真万确。”我说:“好吧,先放我这儿,等落实了再说。”看着二马的样子,我忽然很好奇,我说:“你和你媳妇没有生气吧?”二马说:“怎么会不生气?”我说:“咋就又好了?”二马说:“你问这干吗?”我说:“你不说就算了,你就当没来找我好了。”二马说:“给你说也不值啥,但你要替我保密。”我点了点头,二马说:“你走了以后,我把那娘们狠揍了一顿,可她死活都不承认,后来我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越想这件事越生气,后来就拿了镜子照,看我长得哪点不如庆生那个老东西,照着照着,发现鼻毛该剪了,就拿了剪子剪鼻毛,鼻毛没剪好,忽然就内急,我剪刀没来得及放下,就跑进了厕所,我媳妇看我拿着剪刀进了厕所,就跟过来抱住我,说‘我错了行吗?求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就好了。”我说:“就这样好了?”二马说:“一个娘们家,知道错就行了,还能怎么着?”我说:“为啥你进厕所她就好了?”二马说:“她看我拿着剪刀进厕所,害怕我把老二剪了,就承认了错误。”哦,原来是这样,我为二马媳妇感到好笑,于是就笑出了声。二马说:“你要是没有事,我就走了,但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了,要不然,我在村里就没法做人了。”我点了点头,说:“你走吧。”我看着二马千恩万谢地刚要走,忽然说:“你回来。”二马说:“还有什么事?”我说:“你就这样和庆生算了吗?”二马迟疑了一下,说:“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再说,里边的是非我也弄不很清楚,我媳妇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以后她不再理庆生那个狗杂种了。当然,有机会我不会放过他。”我说:“你要狠狠揍他一顿,我都为你抱不平。”二马说:“这个你放心,有机会我会的。”
我越想这事越开心,终于有机会报复庆生那小子一下了。我又想到了二马的媳妇,越想越觉得很可笑,于是就站在那里笑了一会儿,等我笑够了,要转身回家的时候,忽然看到秋生在不远处向我招手。我假装看不到他,扭身要走时,他忍不住叫我了,他说:“傻根,等等我。”我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说:“有事吗?”秋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没事能叫你吗?”我说:“什么事?”秋生说:“侯书记来了,通知我要开班子会呢。”我说:“开就开呗,和我有什么关系?”秋生说:“怎么没有关系?你忘了,让你配合我工作,调查你爷爷的事呢,对了,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我拿出二马给我的那张纸,说:“二马的事他招了,其他人还没有进展。”我看到秋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说:“其他人招不招没关系,有二马一人的就够了,至少说明我们在做这件事。走,我们去开会。”我想到后山去看春生怎样熬羊肉汤,于是踌躇了一下。秋生说:“今天的会还得商量筹备采梨节的事呢,热闹得很,你一定要参加,要不然,我一人对他们几个,连个帮腔的都没有。”听说要商量采梨节的事,我忽然就来了兴致,我知道,一年一度的采梨节是我们村里的大事,平时只有在村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参与商议,秋生能让我参加,的确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于是,我把看春生熬羊肉汤的事抛在了脑后,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欣然和秋生一起去参加了会议。
我和秋生来到村会议室,二孬早已等得不耐烦,他说:“开个会都迟到,干啥去了?”我知道,二孬对秋生当代理支书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一有机会就要办秋生难堪。我说:“你是支书还是秋生是支书?”我知道我爷爷干支书时,二孬怕我爷爷,自从我跟乡长说二孬不识数后,二孬也有点怯我,果然,我一发话,二孬就不吭声了。侯书记皱了皱眉,说:“开会啦,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商议怎样办好采梨节的事,乡里对这件事很重视,曲乡长在百忙之中也抽出时间参加了我们的会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曲乡长做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