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经昭万世的孔姓（3）

  作为殷商后裔的孔子，骨子里流的是殷商文化的血，从思想到服饰、到婚姻，都继承着殷商的传统，他创始的儒学是对殷商历代思想的传承和发展。因此说，商文化是儒学之源。从《汉书·艺文志》“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来看，历史上也是这么认为的。

  孔子对祖籍宋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也受到了宋国从上到下的尊重。《淮南子·人间训》记载了孔子居宋的一则故事。故事说，春秋的时候，都于睢阳的宋国有一个乐于为善的人，一家三代都不懈地做善事。有一天，家里的黑牛无故生出了一个白色的牛犊，不知是吉是凶。当时孔子在宋国，于是他家老人就让儿子去请教孔子。孔子说：“这是吉祥的预兆，应该祭祀鬼神。”这家人照他说的做了。但过了一年，老人却无缘无故地失明了。

  后来，黑牛又生了一个白色的牛犊。父亲又让儿子再去请教孔子，问是吉还是凶。儿子说：“前次听从了先生的话，你却失明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去问他？”父亲说：“圣人的预测，先违背而后契合。这件事的结果还不清楚，姑且试着前往，再去问一问他。”儿子又去问孔子。孔子回答：“这是吉祥的预兆，还应该去祭祀鬼神。”儿子回家把孔子的话传达给父亲，父亲说：“照先生所说的去做。”

  又过了一年，儿子的眼睛也无故地瞎了。

  后来楚国攻打宋国，围了他们所在的城，围了好长时间，城内的人断了粮食，最后到人们相互交换子女杀食以果腹、劈开骨头当柴烧的程度。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战死了，连老年人、病人、小孩子都上了城墙，坚守着城池而使楚军不能攻下。楚王大怒。城被攻破后，所有守城的人都被屠杀了，只有这家父子因为眼瞎的缘故没有参战。战争结束，围困解除，这对父子居然都复明了。

  《商丘县志》也记载了这件事：“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而黑牛生白犊，又问孔子，曰：‘此吉祥也。’居一年，父无故而盲，其牛复生白犊，又问孔子，曰：‘此吉祥也。’居一年，其子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这一故事说明孔子与宋人的亲密关系。

  据《史记》记载，孔子是想来宋国做官的。宋景公的时候，孔子在鲁国不得志，去了卫国；在卫国得不到任用，又有一次受了侮辱，便离开卫国到宋国来，住到一个旅店里等待宋君召见，与弟子一起在宋国城东北的一棵大檀树下讲学习礼。司马桓魋却担心孔子带领他的弟子来了会夺了他的位置，便想杀孔子以绝后患。于是便悄悄带着一帮人马，火速出城。消息传出，子贡对孔子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桓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咱们还是快逃吧。”孔子却从容镇静地说：“不怕。天把人类的道德都集中在我身上了，我有这么大的道德使命，一个小小的桓魋能把我怎样？”（原文：“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子路说：“虽然如此，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快走为上。”便与子贡一起将孔子拥上车，带上行装，上了大道。旁边有人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指着他们嗤嗤地笑着议论。孔子问子贡：“他们说什么来着？”子贡说：“他们说的是骂人的话，老师不问也罢。”孔子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说：“骂老师的话，怎么不可以告诉老师呢？他若是骂得对，不是对老师有好处吗？不必避讳，说来我听。”子贡这才告诉他说：“他说夫子‘惶惶如丧家之犬’。”

  子贡以为孔子听了一定会不高兴，没想到孔子却惊叹起来：“呀！说得恰如其分，真是再好不过了！”子贡如坠五里雾中，惊异地问：“夫子为何这样说呢？”孔子感叹说：“此言寓意太深奥了！他不是在骂老师，是对老师极高的赞美呀！你们想，我尽力报效鲁国，却为鲁国执政者所不容，只有长期游荡在外，到处向人们宣传自己的主张，有人还要赶我走，甚至要杀我，我岂不像丧家之犬吗？他说得太恰如其分了……”说罢竟大笑起来。

  子贡和子路等人不禁在心中佩服夫子的见地和胸怀。 （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