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森

  若大旱之望雨

  “若大旱之望雨”，这一成语的意思是好像大旱的时候盼望下雨一样。比喻渴望解除困境。典出《孟子·滕文公下》。

  战国时，孟子听说都于睢阳的宋国要实行仁政，便带着他的学生们到宋国来，打算助宋国一臂之力。《孟子·滕文公下》记载：万章（孟子的学生）问孟子：“宋，小国也，今将行王政，齐、楚恶而伐之，则如之何？”孟子曰：“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汤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牺牲也。’汤使遗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汤又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粢盛也。’汤使亳众往为之耕，老弱馈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者杀之。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书》曰：‘葛伯仇饷。’此之谓也。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雠也。’‘汤始征，自葛载。’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为后我？’民之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归市者弗止，芸者不变，诛其君，吊其民，如时雨降，民大悦。《书》曰：‘徯我后，后来其无罚。’‘有攸不惟臣，东征，绥厥士女。匪厥玄黄，绍我周王见休，惟臣附于大邑周。’其君子实玄黄于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太誓》曰：‘我武惟扬，侵于之疆，则取于残，杀伐用张，于汤有光。’不行王政云尔，苟行王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齐、楚虽大，何畏焉？”

  这段话的意思是：万章问孟子，作为小国的宋国行仁政，齐、楚两个大国厌恶，要打宋国怎么办？孟子给万章讲了商汤伐夏的故事，说，夏朝末年，以商汤为国君的商国与葛国是邻国，葛国的国君放肆而不祭祀，商汤派人去问他们为什么不祭祀，葛伯说：“没有祭祀用的牛羊。”商汤派人给他送去牛羊，他将牛羊宰吃了，仍不祭祀。商汤派人问为什么还不祭祀，葛伯说：“没有祭祀的谷物。”商汤让亳（今商丘）的民众去帮助葛国种地，老弱为其送饭，葛伯就率人抢夺所送的酒饭，不给就杀。商汤见葛伯无可救药，就征伐他。天下的人都说，商汤不是要夺天下，而是为被杀的人们报仇。商汤伐夏便从此开始，十一次出征，所向披靡。为什么？因为成汤得人心。他向东面征伐，西面的人埋怨，向南面征伐，北面的人埋怨，都说：‘为什么不先打我们这里？’民众盼望商汤，如大旱中盼雨。商汤的军队所到之处，买卖人不停止交易，庄稼人不停止耕作，也不躲避。商汤诛杀那里残暴的国君，安抚水深火热中的民众，民众皆大欢喜。周武王也像成汤一样，攸国不愿称臣，就进行东征，以便安定那里的人们。攸国的官员把绸帛捆好，放在筐子里作为见面礼，请求和周王相见，以此为荣。老百姓则箪食壶浆迎接周兵，甘愿做大周国的臣民。周王征伐攸国是为了解救那里的百姓，因此受到拥戴。《尚书》说：‘发扬我的威武，攻进到邘国的疆域里去，杀死邘国残暴的国君，把那些该死的统统杀光，这功绩比商汤还要辉煌’。宋偃王如果实行仁政，天下都会抬头仰望，盼着他早日到达，拥戴他为君王。如此，齐国和楚国虽然强大，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孟子对宋王偃充满信心。他认为只要真正实行仁政，称霸诸侯不一定必须大国，小国也可以称王于天下，即统一全中国。他说：“依靠实力称霸诸侯，这必须大国才能够办到；而以德来实行仁政从而使人顺从，称霸于天下，就不必要大国，小国也能办到。商汤仅依靠方圆七十里的土地，周文王仅依靠方圆百里的土地，因为实行仁政，深得民心，使天下归顺。依靠实力迫使人家服从，人家不会心悦诚服，只不过是因为实力比不上罢了。依靠仁德来使人服从，人家就真心实意地顺从了，好比是七十多位弟子归顺服从孔子那样。”

  之后，孟子“若大旱之望雨”的话就成了成语，被人广泛运用。如：“敌占区盼望八路军到来，若大旱之望雨。”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