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学勤

  清华大学教授、夏商周断代史专家、古文字学家。

  商业是从商人祖先起源的。因为商人很善于经营商业，所以商丘就和商业联系在一起了。根据史料来看，商丘应是商朝始祖发源地，这是我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王朝。商人、商业源于商丘。王亥早已被后世的历史洪流湮没遗忘了。尽管他的六世孙汤推翻了夏，建立了繁荣殷盛约六百年的商朝，然而“王亥”二字竟不见于《史记》，只是在《纪年》、《山海经》里才有孑存，一直不为学者注意。到了1899年，殷墟甲骨文出现以后，1914年王国维著《殷卜辞中所见殷先公先王考》，在甲骨里找到王亥，成为震惊海内外学界的重要发现，王亥的史迹逐渐为世人所知。

  王亥是中国五千年文明历史中一位极其独特的人物。他既是一个实力已相当雄厚的诸侯国的君主，又同时是牵牛服贾组织长途贸易的商人。他的多重身份，传奇的遭际，迥然不同于后世传统观念中的帝王将相，却为商朝奠立了坚厚的经济以及政治的基础。许多学者认为，中国人把商业、商贾称为“商”，就是由于王亥所代表的商国擅长商业之道。

  应该承认，中国的传统，特别是汉唐以后的主流文化，对商业有着偏见和轻视，将商人置于所谓四民之末。今天，时代的发展已经突出地显示了商业、商人不可替代的作用，由此回顾历史，也可看到他们怎样繁荣了一方经济，富裕了一方人民，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一个庞大群体——华商。“凡是太阳照到、世界上有商机的地方，都有华商的身影”，而我们想追寻华商的“根”，便一定要追溯到王亥。

  有记载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商丘就是商文化发源地，我们说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在研究上是有一系列线索的，在书上也是有记载的。等科学技术条件允许了，我们这些考古界、历史学界的专家学者可以在这方面做更深入的发掘，为商丘的振兴作一些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