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玉笙

  （上接6月27日B1版）

  童子青：是啊，是啊。

  收割机手：像新疆的大农场，一方条田四百亩，看起来像海，那干起来多过瘾。

  童子青：你去过新疆？

  收割机手：去过——真是个好地方！

  童子青：我大学毕业曾想去新疆，可惜我没那个命——以后有机会得去看看。

  收割机手：你一去你就不想回来了。

  童子青：你咋回来的？

  收割机手（笑笑）：俺也没那个命。

  童子青举目一望，不远处的地里有几个人影，因为热气的波动，身影都像是被曲线所裹。走近了，才看清是麦秀带着两个学生捡麦穗哩。向收割机手打声招呼，童子青向那块地奔去。

  三十二、麦地里（白天）

  这是收割最干净的地块，几乎见不到麦茬——不用说，是人工作业的结果。

  麦秀戴着太阳帽，手里抓着一个盛了半袋子麦穗的塑料袋，满脸通红，额上渗出了汗粒。两个学生也是。

  童子青蹲下，拾起半截麦穗，放进她的塑料袋里，趁机碰了碰她的手。

  童子青：粒粒皆辛苦，要颗粒归仓。

  麦秀：没想到你这市里人还知道爱惜粮食。

  童子青：谁是市里人？扒扒前三辈子，都是从乡下出来的——你渴不？

  麦秀(指指地头上的一个塑料壶)：喏，有水。

  童子青：你家的咋样？

  麦秀：收完了，机器收割的。

  童子青盯着麦秀看，耳畔响起了音乐声。

  童子青：会跳舞吗？

  麦秀：不会。

  童子青：舞蹈起源于耕作和狩猎……

  麦秀：音乐也是，那是劳动号子的变调和升华……

  童子青挺胸扬首，张开双臂，头微偏，踮起脚跟，摆出一个很标准的造型。

  童子青：咋样，跳一曲吧？

  麦秀：现在不中，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童子青（笑了）：我是个傻子。

  麦秀（也笑了）：我们都是傻子……

  三十三、蝴蝶庄村室（夜）

  童子青在电脑前写日记——

  时间真快，转眼来到蝴蝶庄近五个月了，学了不少东西。与他们在一块儿，日子过得很充实。特别是这个叫一枪准的老哥很有意思，饭量大。有他陪吃，火腿肠、咸菜下得也快了，每顿我可以多吃半个馍。

  新村建设进度超乎人的想象，我和姬支书及监理工程师严把质量关，并使建筑成本降到最低，大约每平方米700元。村民们盼望着早日搬进新居，估计秋后第一批就可入住……

  他忽然闻到一股气味，回头一看，一枪准不知什么时候已在他身旁。口罩在脖子上。

  一枪准（掏出一瓶白酒和一个信封）：俺请你喝酒，喝酒——还有这个，秀妮儿叫给你的。

  童子青急切地抓过那信封，打开一看，两行隽秀的字体跳入眼帘——

  我舅舅让我去他那儿深造，我不去不行。我还会回来的，你会走吗？

  童子青（茫然地）：舅舅在哪儿？

  一枪准：管他舅舅在哪儿，咱喝酒，喝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