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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7月份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

  清晨，坐落在革命老区睢县北湖南侧的张玉兰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进门就问: “哪个是媳妇？”问明来意，方知此人在家里听说有一个儿媳妇，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其身患严重的心血管病，心脏下了支架，依然坚持常年孝敬公婆，甚至为公公擦屎擦尿，美名被城乡群众广为传颂。这位中年妇女不相信真有这样的稀罕事，便几经打听，登门前来探个究竟。

  家中的保姆王桂兰告诉她: “这事儿一点不掺假，儿媳妇叫郭秀英，是长子张学安的媳妇，她带头传承孝道，与弟媳刘秀莲、小姑子张玉兰全家拧成一股绳，和谐孝敬公婆，真是咱县城众口称赞的好人啊！”

  A孝心的根本是看重父母， 孝字当先，不计较金钱，总是一本糊涂账

  “为父母尽孝心是每一个有良知的儿女所思所想的事儿。但是，要真正做到感恩父母、尽到孝心不是一句空话，特别是兄弟姊妹多的家庭，要做到孝敬父母、赡养老人，作为家中的长子，必须带头做到看重父母、轻视钱财、甘愿奉献、勇于吃亏，金钱方面不计较，总是一本糊涂账，弟弟妹妹才能跟着学、照着做，真正团结齐心照顾父母的日常生活，让老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的好日子。”今年64岁西北政法大学退休教授、博士生导师、长子张学安与今年63岁的妻子郭秀英，经常推着92岁高龄的父亲张传礼和91岁年迈多病的母亲张张氏，碰见熟人问及情况，总是面带笑容地这样说。

  生活的道路是不平坦的，时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境况。2007年春天，父亲张传礼因在街上游玩被一辆电瓶车撞倒，从自行车上摔下，腰椎受伤，住进医院1个多月，张学安兄妹及妻子、弟媳等6人轮流值班护理，直到父亲康复出院。但是，因为这次交通事故，父亲出院后行动不便，无法骑车和独立行走。

  为了让父亲能够享受正常老人的生活，张学安妻子郭秀英马上掏出680元钱，为公爹买了一辆新的轮椅。兄弟及婆妹问郭秀英: “这轮椅花多少钱？我们都拿出一些，钱不能让嫂子你一个人掏腰包。” 对此，郭秀英笑着说: “不需要你们掏钱了，这轮椅的钱我包了！”并又拿出一些钱为公婆二位老人的家中购买了洗衣机、热水器等。大哥大嫂孝敬老人的榜样作用，弟弟与妹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2009年，母亲张张氏因病行动不便，女儿张玉兰也自己花钱，先给母亲买了一个轻便的小轮椅，后来又花近900元买了一个功能较多的大轮椅；后来，父亲张传礼的轮椅破旧了，次子、睢县老干部局原局长张学祥与在县回中当教师的妻子刘秀莲，也买来了一辆新轮椅。这三辆轮椅的事儿，兄弟姊妹们之间事先都没有商量，事后也没有说具体花了多少钱，谁买谁自己掏钱，都是一本糊涂账。

  俗话说“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出家和尚离家僧”。 然而，在睢县公安交警队工作的女儿张玉兰却不那么认为。她说：“为父母尽孝心是作为儿女不可推卸的责任，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心里才会感到平衡。”于是，早在1999年，张玉兰就将自己位于睢县北湖景区南端的一个小院腾出来，专门为兄弟姊妹们伺候父母养老生活所用，并且负担了日常生活全部的水电费等。日常生活中，老人的衣服，张玉兰和大嫂郭秀英、二嫂刘秀莲都主动去购买，棉衣单衣，不讲价钱，只看是否穿着舒服；米面油菜等食品，张玉兰每天都去购买，冰箱时常是处于塞满的状态。

  2016年，大嫂郭秀英在家伺候二位老人将近8个月，家里吃的穿的主动购买，不让妹妹张玉兰购买，蔬菜水果等都是不计价钱，挑好的去买。不少时候，大嫂郭秀英买回了水果、蔬菜和肉，妹妹张玉兰也买回来了水果、蔬菜和肉，冰箱里都塞不下，只得连续吃上几天。兄妹三人谁为老人们做饭时，碰上煤气罐液化气用完了，谁就去花钱买液化气。兄妹之间谁支付了多少钱从来就没有去算计过数目，仍然是一本糊涂账。

  传承孝道，金钱就是小事情。从2007年起，因张传礼和老伴行动不便，家中请了一个保姆；到了2014年6月，两位老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便又聘请了一个保姆。每月聘请保姆的费用，兄妹之间没有商量过谁付保姆费，儿子支付多少，女儿支付多少。不少时候，到了月底，大儿媳郭秀英掏钱给保姆时，保姆说: “这个月的钱给过了。”或者是到月底次子张学祥、女儿张玉兰掏保姆费时，保姆就说: “这个月的钱大嫂给过了。”2017年春天，大儿媳郭秀英在家连续侍候老人几个月，每月她都是按期支付保姆工资，从不拖延时间。女儿张玉兰说: “嫂子，你伺候爹娘够辛苦的啦！保姆费你不能连续支付。”她将5000元钱塞给大嫂。正巧，这时保姆家中有事需用钱，郭秀英便将这5000元钱给了保姆，预先支付了保姆费用。其间，兄弟姊妹谁支付了多少保姆费，又是一本糊涂账。

  吃药打针是老年人常有的事儿，而药费是一笔经常性支出。对于为父母双亲治病掏钱，兄妹三人曾经商定：平时老人吃药，各自根据情况购买；超过1000元以上的，以及住院的费用，三人均摊。但在实际生活中，谁花多花少都没人计算。

  多年来，在为父母治病方面，到底花了多少钱，从来都没有记录数额，兄妹三人都不计较。医药费的负担，在兄妹之间还是一本糊涂账。

  B孝心的表现是亲自关爱 无微不至，不互相推诿，总是一本良心账

  “尽到孝心在于经常亲自照料和关爱老人，让老人们开心是孝敬父母的最高标准。”张学安常对弟弟、妹妹及全家人这样说。

  从2005年至2014年，由于睢县家中冬天没有暖气，张学安每年都将二位老人请到西安市的家中过冬天，一般是每年4个月时间。后来，张学安的儿子、女儿到外地求学和工作，春节必然回家给爷爷奶奶拜年。每年春节临近时，大儿媳郭秀英总是事先给二位老人准备2000元钱，让他们给孙子孙女发压岁钱。张学安三个成年儿女，每年春节都给爷爷奶奶每人1000元钱，至今已连续七年。

  每逢老人住院，张学安必然赶回来，与弟弟妹妹一道共同侍候。2015年3月底，二位老人离开西安市时，母亲面部长个小疮，趁机会到西安交大一附院检查治疗，但是周末医生不上班，回到睢县一周后，检查出面部患了皮肤癌。女儿张玉兰和次子张学祥马上将老人送到河南省治疗条件好的河南省肿瘤医院，张学安和媳妇郭秀英马上赶到郑州，共同伺候母亲。

  张学安兄弟二人有六个儿女，每年常回来看望爷爷奶奶，已形成优秀的家风和良好习惯。每年，孩子们轮流或节假日相约回家看望爷爷奶奶，床前床后为老人们揉肩捶背，逗老人们开心，甚至帮老人洗澡、洗脚、剪指甲，让爷爷奶奶充分享受儿孙绕膝、三世同堂的天伦之乐。

  次子张学祥家住县城，他几乎每天都去看望父母，时常还带着儿子儿媳妇一起来伺候老人们。一有闲空儿，不论刮风下雨，只要天气条件许可，他都要推着老人们外出游玩散心。

  孝道传承，贵在行动。张学安与弟弟妹妹们以身作则，孙辈儿们也样样跟着学、照着做，形成了一种孝敬老人后辈有责的优良家风。 近年来，孩子们都陆续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在孙子辈中间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参加工作的成年人有收入者，回家时都要给老人们买礼品，见面时都要给老人们零花钱，一般是给二位老人每人1000元，即使近几年老人走不动了，也要把钱交给老人使老人们开心；除了孙子张华、文艳、艳丽等连续多年照例给二位老人零花钱之外，最小的张辉、张旭参加工作后，每年也开始和哥哥姐姐们一样给老人们零花钱。平时，孙辈们时常给老人们打电话问候，有时具备条件时还给老人们发视频聊天，回家时还争着给老人们洗脚、洗澡、洗头。大孙女文艳家在昆明，老人们喜欢吃豌豆角，每年冬天，文艳都往睢县老家邮寄鲜花饼和豌豆角，还给老人们买来医院用的升降床。每当老人们谈及儿女孙子孙女们的孝心，总是乐得合不拢嘴巴。

  C孝心的传承是长媳带头 团结包容，不相互攀比，总是一本亲情账

  家庭和睦，共同孝敬老人，离不开儿女，儿媳尽孝更增加老人的幸福感。没有媳妇的支持，儿女的孝心很容易受到影响。

  俗话说：“长嫂为母。”对此，弟弟张学祥和妹妹张玉兰都有体会。“家庭和睦孝敬父母，大嫂郭秀英榜样作用功不可没。”弟弟张学祥和妹妹张玉兰谈到大嫂郭秀英都这么称赞说。

  兄妹三人之间，几十年从来没有磨过嘴，也从来不惹二位老人生气。“家庭和睦与团结，就是要善待父母和弟弟、妹妹。”郭秀英经常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1976年张学安和郭秀英结婚后，便每年都为弟弟妹妹做几双鞋子，并且也曾经为弟弟的婚事操心；1978年，弟弟参加高考复习班，当时家中生活困难，除了红薯干之外，几乎没有一粒粮食，碰巧郭秀英的姐姐家送来40斤玉米，她就让弟弟张学祥拿到学校里补贴生活，支持弟弟参加高考补习。

  “兄妹之间，处理家务事，情高于理，包容最重要。很多时候，兄弟之间账算清了，理摆平了，老人受难了。”郭秀英非常认同张学安经常给弟弟妹妹说的这句话。2015年到2016年，妹妹张玉兰的儿子结婚以及后来生孩子，2016年国庆节弟弟张学祥的孩子结婚，郭秀英都是主动赶回来伺候老人，让他们腾出时间去办喜事。

  2004年春季，二位老人将近80岁了，郭秀英认为年过八旬外出旅游身体就不行了，便动起了让二位老人外出旅游的念头。于是，她让张学安给老人报了夕阳红旅行团，还主动承担起陪老人旅游的责任。二位老人在旅游团中年纪最大，行动赶不上其他人，加上旅游线路有山路，对老人有些危险，郭秀英便一路搀扶着老人，十分辛苦。每天住到酒店，她都帮助二位老人洗澡。婆婆还好办，公公怎么办？她就让父亲穿上大裤衩，为其洗澡后再洗裤衩。南方大米多，面食少，细心的郭秀英就把早饭的馒头多拿几个放到背包里，并买来啤酒、烧鸡、火腿肠放到背包里，按照家乡的生活习惯，照顾好二位老人的饮食。郭秀英一路上无微不至地照顾二位老人，旅行团里的人都称赞：“老人家，您二老这个闺女真孝顺！”公公张传礼在回程的火车上告诉大家：“这是俺的儿媳妇，胜似亲闺女！”话音刚落，立即引来满车厢的赞扬声。

  2005年春季，郭秀英为二位老人再次报名北京七日游旅行团。出发前，郭秀英患了面瘫，嘴歪眼斜，十分痛苦。但是，既然报名了，况且出发日期临近，她买了几贴膏药贴上，不顾家人的劝阻，坚持陪老人们到北京旅游。郭秀英回来后，面瘫加重，治疗两年，吃尽了苦头。郭秀英主动提出让老人们外出，花费都是自己负担，出发前妹妹张玉兰掏给父母的钱，老人们缝到衣袋里，回到睢县老家才拆开。老人每每提及外出旅游的见闻，总是讲个不停。当时家中有上学的学生，生活负担很重，但郭秀英从不计较。她认为陪老人们外出旅游不是金钱和时间的问题，老人能够外出旅游的时间不多了，能让老人们开了眼界，自己就无怨无悔。她认为：“当儿女的只要能让老人们生活得开心，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精神赡养是子女们尽孝道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方法。郭秀英与老人在一起时，每天大爷（父亲）、娘叫个不停；不在一起时，每周打一个电话问候；二位老人心情不愉快时，她常回忆往事，讲个笑话逗老人开心。郭秀英还要求儿女们经常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发视频聊天问候。婆婆脚指甲得了灰指甲病，她时常花一两个小时捧着脚为婆婆剪指甲。她为老人按摩、洗澡，为老人洗脚、剪发，十多年来坚持至今，到底有多少次，她自己也记不清了。由于两位老人年迈无法去西安了，为了使老人能参加她小儿子的婚礼，让老人们享受天伦之乐，在郭秀英建议下，特意将小儿子的婚礼安排在老家睢县举行。张学安兄弟姊妹家中每逢喜忧大事，总是互相帮助，需要花钱送礼金祝贺时，即使离家再远也打电话告知，由兄弟或妹妹主动垫付，按照长子张学安的话说：“这不是金钱的问题，是一家人团结和谐、骨肉亲情的展现与象征。”

  “像父母抚养我们长大成人一样孝敬父母。”邻居们都这样评价张学安兄妹对待自己的二位老人。多年来，老人们每次住院，儿女们一起上阵，大儿媳郭秀英买菜做老人可口饭菜，常常全身被汗水湿透，二儿媳刘秀莲在医院照顾老人打针吃药，需要时倒尿盆。很多时候，身边的人们都认为两个儿媳妇是老人们的亲闺女。

  孝心体现在日常的细心之中。两个老人吃饭口味不同，有时一顿饭郭秀英要做几样供老人们选择。婆婆喜欢稀饭，公公喜欢干饭；公公喜欢吃牛羊肉，婆婆不吃羊肉等。郭秀英渐渐地摸清了老人吃饭的口味，她看到老人喜欢吃的东西，便马上买回家。

  2016年冬至前，天寒地冻，地面冰滑，父亲已经两三天很少吃东西了，为了让老人吃到可口早餐，郭秀英冒着寒风和满地冰凌，推着自行车去买饭，不慎摔倒在大街上，满腿是血，被过路人扶起来，仍然去坚持买回早餐。婆婆喜欢吃软一点的苹果，一时不好找到，郭秀英晚上外出散步时发现有卖的，但是没有带钱，便马上走回家拿钱去买老人爱吃的水果。这事被西北政法大学一学院党委书记正巧碰到，曾在多个场合对其夸奖，一时间在西北政法大学校园里传为美谈。受其影响，西北政法大学院内的老人逐渐增多，多是儿女从农村老家接来养老的。

  十年来，家中一直聘请保姆，不少人不理解郭秀英为公婆亲自擦屎擦尿的做法，“家里有保姆，你不干也可以嘛！”她说，这些脏活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的，自己亲自去做，放心。不过，街坊邻居们都知道，郭秀英本人也有严重的心脏病。2005年冬天和2008年秋季，郭秀英在西安交大一附院两次放了7个支架。本来医生嘱咐“有严重的心脏病的人就不能干重体力活”，但是，郭秀英心情开朗，从未把自己的病看得太严重，一般人都看不出她是病人。全家人曾多次劝她注意休息，她说什么也不肯闲着，至今还主动承担起繁重的家务。这样老人快乐着、享乐着，生活质量也就提高了。

  图①②③在孩子们的精心照料下，92岁的张传礼和91岁的张张氏精神很好。

  本版照片均由郭卫东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