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小说）

  ■张兴元

  64.李玉林回来了

  听了这话，明霞并没表现出惊愕和不安，她依然手特木棍气愤地说：“我不用你操心！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屙啥屎。我上你一次当，再不会上第二次了！”

  张长安气得转身要走，那低矮的小屋里门一响，却走出来李玉林。

  张长安一惊，这小子怎么跑回来了？

  “来，来，来屋里坐。”李玉林邀请张长安进屋，明霞却说：“不准他进我家！今后不准你跟他来往！”

  “算我白操心了！”张长安转身离开那破烂不堪的小院，心里却疑惑着，李玉林咋被放出来了？

  张长安没走多远，李玉林就追了上来。他们来到街头一片绿地坐下，李玉林讲述了他这次历险记。

  原来李玉林被村民抓住，只挨了一顿打，那老教师劝说村民：“打出人命来可不得了，咱还是把他送派出所去吧！”老教师怕坏了小姑娘的名声，只说他们一伙是小偷，并没说是流氓。村民把他打了一顿，解解恨，也就完事了。

  李玉林被送到派出所，民警也没从他身上搜出啥贵重东西，只有几块布和几件小孩玩具，便把他当成小偷小摸对待了。这个案子不属一个县，也不属一个省，操作起来太麻烦。大案还忙不过来呢？这样的案子……他们没收了那几块布，就把李玉林放了。

  李玉林每次作案，总把自己值钱的东西先藏起来。杨道行分给他的二百五十元钱先放在村外一块大石头下。等他放出来，夜里便潜回去把那钱取出来走了。虽然钱不多，明霞妈仍很高兴。二百多元钱，足顶她两个月摆小摊的收入。她对这个女婿还是接纳了。

  李玉林再次体会到钱的威力。他见了张长安，便想再跟他干一场。张长安也想找个帮手，就对李玉林说：“三天后我在平顶山等你！”

  玉林回到明霞家，明霞问他：“那家伙跟你说些啥？”

  李玉林也学精了，他编了个瞎话说：“他要我跟他一块去贩卖假烟、假酒，被我拒绝了。”

  明霞劝玉林说：“今后不准你再跟他来往！”

  李玉林连声说：“是，是！我听你的！”

  明霞的妹妹没能保住命，小小年纪就走了。家里已尽了最大努力，也没啥遗憾的，只是欠了一大笔账，今后咋个还？老两口暗暗商量，把玉林招为养老女婿，把户口迁到郑州，今后也就有了依托。

  老两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玉林，李玉林顿时乐了。乡下人谁不想进城？有了城市户口，就业门路就多了。就是在街头摆个小菜摊，开个小餐馆，也不少挣钱。他立马改变原来的主意，不再跟张长安瞎混了。那玩意儿太危险，一步失算就会栽进大牢！

  城市的夜晚跟大白天一个样，街道上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特别是火车站附近，上、下车的旅客一拨接一拨，比农村赶庙会还热闹。那新扩建的中心广场更是人群聚集的地方，有的坐、有的躺、有的毫无目的地在那儿闲逛。喷水池已停止喷水，水池周围的高台上便成了旅客争抢的好地方。这个走了那个来，四周坐得满满堂堂。

  张长安也在这里抢到一个座位，坐下来跟站着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一天到晚总是奔跑不停，何曾安静地坐下来，享受一下“坐”的味道？张长安正要打个瞌睡，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人无意间的一场对话却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