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森

  84 惠姓典故（4）

  “惠施之谋”也是一则成语典故，说的是惠施的谋略。典故出自战国时韩非的《韩非子·内储说上》：“张仪欲以秦、韩与魏之势伐齐、荆，而惠施欲以齐、荆偃兵。二人争之。群臣左右皆为张子言，而以攻齐、荆为利，而莫为惠子言。王果听张子，而以惠子言为不可。攻齐、荆事已定，惠子入见。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齐、荆之事果利矣，一国尽以为然。’惠子因说：‘不可不察也。夫齐、荆之事也诚利，一国尽以为利，是何智者之众也？攻齐、荆之事诚不可利，一国尽以为利，何愚者之众也？凡谋者，疑也。疑也者，诚疑以为可者半，以为不可者半。今一国尽以为可，是王亡半也。劫主者，固亡其半者一也。’”

  这段话的白话文是：“张仪想凭秦、韩和魏交好一起去征伐齐、楚，惠施想与齐、楚罢兵言和。两人争执不下。群臣近侍都帮张仪说话，认为攻打齐、楚有利，而没有人帮惠施说话。魏王结果听从了张仪的主张，而认为惠施的主张不行。攻打齐、楚的事已经确定之后，惠子进见魏王。魏王说：‘您不要说了。攻打齐、楚的事情确实有利，全国都这样认为。’惠施进言：‘这种情况不能不明察。如果攻打齐、楚这件事确实有利，全国都认为有利，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多啊！如果攻打齐、楚这件事确实不利，全国都认为有利，愚蠢的人又该多么多啊！凡要谋划，是因为有疑；有疑的事，如果确实是疑惑不定的，那么就会有一半人认为可行，一半人认为不可行。现在全国都认为可行，这是大王失去了一半人的意见。被挟持的君主也正是失去了半数意见的君主啊！’”

  但是，虽然惠施这样说，魏惠王仍然相信张仪而不相信他，于是罢免了他的国相职务，驱逐出魏国。

  惠施去了楚国，楚王接待了他。《战国策》记载了楚王接待惠施后的情况：“冯郝谓楚王曰：‘逐惠子者，张仪也。而王亲与约，是欺仪也，臣为王弗取也。惠子为仪者来，而恶王之交于张仪，惠子心弗行也。且宋王之贤惠子也，天下莫不闻也。今之不善张仪也，天下莫不知也。今为事之故，弃所贵于雠人，臣以为大王轻矣。且为事耶？王不如举惠子而纳之于宋，而谓张仪曰：‘请为子勿纳也。’仪必德王。而惠子穷人，而王奉之，又必德王。此不失为仪之实，而可以德惠子。’楚王曰：‘善。’乃奉惠子而纳之宋。”

  这段记载的意思为：大臣冯郝对楚王说：“从魏国挤走惠施的是张仪，大王原与张仪结交，现在与惠施结交，这是在欺骗张仪，我认为大王这样做不可取。惠施是因为张仪排挤才来到楚国的，他定会怨恨您与张仪结交，如果惠施知道您与张仪结交，他一定不会来楚国，而且宋王偃对惠施不错，诸侯中无人不知。现在，惠施与张仪结仇，诸侯中也无人不晓。惠施与大王结交，您便抛弃了张仪。我不理解大王这样做是有些轻率呢？还是为了国家的大事呢？大王不如帮助惠施，送他到宋国去。然后对张仪说：‘我是因为您才没有接待惠施的。’张仪必然感激大王。而惠施是个被排挤、遭困窘的人，大王却帮助他到宋国去，惠施也必然感激大王。这样您实际上不失为张仪着想，又可以使惠施感恩戴德。”楚王说：“好。”就把惠施送到宋国去了。

  魏惠王相信张仪，是想利用秦国的力量对抗齐、楚的压力。张仪却是“相魏以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诸侯效之”，是要魏国投靠秦国。魏惠王当然不能就范，秦惠王于是生气，出兵攻打魏国的曲沃（今山西闻喜）、平周（今山西介休西，或说今山西灵石境）。秦国又进攻齐国。齐威王派军应战，顽强抵抗，大胜秦军。

  秦国的这场失败，使张仪的连横策略遭受挫折。魏国内部主张亲齐的势力再次抬头。齐、楚两国要求驱逐张仪，魏国也派出使者到楚、赵、燕等国游说，争取合纵。

  公元前319年，魏惠王死后，由于东方各国的支持，魏国改用公孙衍为相国，张仪失宠离去，惠施重回魏国。

  由于这段历史，“惠施之谋”便成了成语。 （233）